【磁石】在人间 上(四)

  黑洞，仿佛能把他吞噬的黑洞张开，黑洞前站着一个人，正要迈步踏进去。

  “别去，停下！”他忍不住喊。

  那人回过头，“快走。”二宫和也皱着眉头说，然后伸出手抓着他的手臂把他丢开。

  他脚一滑，向下坠落入无尽深渊。

  

  樱井睁开眼，时间已经过七点半，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后枕头湿了大半。自那天开始他已经有三天没去公司，梦魇一直不断，而梦的内容却如出一辙。

  起床重新给胳膊换了一次药后，樱井发现那天因为抱着二宫摔倒蹭破的一大块皮肤已经结痂了，但还有些痛感。他换好药走出屋子，郁月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见他出来连忙放下叉子:“sho，你好点了吗？”

  “我没事了。”他才想起自己谎称身体不舒服告了病假，郁月当真信了，还给他煮了一锅汤。因为骗了郁月，樱井产生了愧疚感。

  “没事就好啊。”郁月笑着把衣服递给樱井，“秘书先生说这几天公司有不少事，最好快去处理一趟。”

  樱井把衣服穿好，下楼开车开向公司。三天没有见二宫，经过那件事后他还会在那里打工吗，还是说因为觉得很危险所以干脆地辞了呢？不过樱井却清楚的记着二宫的脸，还有他道谢时的表情。

  终于在经过一家便利店时，樱井停下车决定买包烟，因为现在他还没有面对二宫的心态。早上的便利店有学生和上班族，樱井拿了一包烟排在两个女高生后面。

  “呐，你知道那个都市传说吗？”高个子的卷发女生首先发问。

  “不知道，那是什么？”矮一点的双马尾问。

  高个女生耐心的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杀手恶魔，就是当杀手的恶魔。”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都市传说啦。”双马尾女生正笑着反驳，却被高个女生突然认真的表情震慑到，只能乖乖听下去。

  “他们的目标不是取走性命，而是把灵魂吃掉。平时他们只是隐藏在社会里的人类，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就会现出原形——就是书本上恶魔的样子。”

  “自愿的吗？”

  “当然不是，他们靠线人联系主顾，也是为了自己，因为恶魔总是要吃人的灵魂的。”

  高个女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只会对目标下手。”

  “有什么证据吗？”双马尾问，看起来一脸不相信。

  “那个揭发政客罪行的记者，不是从三年前就对外宣称他得了不治之症吗？”

  “然后？”

  女高生很得意的把身体往前一探:“根本不是的，见过的人都说他像是没有灵魂一样。而且是突然的，想象一下，一定就是恶魔潜入他的家里杀了他的灵魂才会这样。”

  “超——无聊！”双马尾打了一下高个子的头，“都什么年代了还会相信这样的俗套传说啊！”

  身前的女高生谈话很快就转移了话题，但站在后面的樱井却忽然想起松本告诉他的调查情况，顿时一下子觉得十分恶心。

  一定是真的。他脑中有个声音说。

  到公司樱井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他本想试着搜索一下关于女高生谈论的都市传说和记者事件，却发现雅虎首页上一串很大的标题:“伊藤彻罪证今日已由其秘书供述。其病情另有隐情？”

  “....伊藤彻的秘书供述称，伊藤确实与国外非法组织有所勾结，并通过出卖国家情报而获得非法组织提供的军火及毒/品.....而前段时间由于生病入院的伊藤经历了病情恶化后已变成植物人，但据警方知情人士透露，这是一起人为事件。”

  “这是警方机密。”樱井还记得松本这样告诉他，然而隔了还不到一星期，这样的机密就被主流媒体堂而皇之地报道，除非是内部情报泄露，不然没有任何可能。

  抱着烦乱的心情，樱井搜索了一下那个记者，从新闻上看无非是勇于揭露真相但得了不治之症正在接受悉心治疗云云，他看了两页觉得没什么所以然就关掉了网页。接着他输入“都市传说 恶魔”几个字，然后按下搜索键——

  当搜索结果出现在网页上时，樱井意识到他的心脏在砰砰跳。他点了两三次才点进其中一个论坛帖子。

  【我是见过恶魔的】

  这是帖子的主题，发帖时间在四年前。发帖人是一个自称在一直追查恶魔的人，还有一些回帖，不过总体看来访问量很少，更像是发帖者的日志。

  “恶魔是存在的哦。”

  “我见过。”

  “什么样子？”

  “就是人的样子。很普通。”

  “很多吗？数量？”

  “大概只有一两个，平时是人的模样。但是在他们解开伪装成人类的法术以后，就会回到恶魔的样子，然后吃掉人的灵魂。”

  “那被吃掉灵魂的人会怎么样？”

  “变成长得像人的动物，像动物一样靠本能活着。眼睛里没有神采，不会说话，不会思考，没有意识。”

  即使是在温暖的房间里，樱井也不禁背冒冷汗。他向下滑了滑鼠标，这帖子似乎详细的记载着贴主所查到的事，在两年前戛然而止，“也许那家伙被恶魔发现了就吃掉灵魂了吧www”，回帖者说。

  “叮铃铃！”

  樱井一个哆嗦，猛的把电脑合上，放在桌上的内线电话正发出着刺耳的响声。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电话，那头是秘书。

  “樱井桑，下午四点的例行议会的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您需要现在拿过来吗？”

  “不用，开会的时候再给我吧。”樱井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才想起今天是每月例行一次的报告会议。

  下午樱井心不在焉的下楼去了会议室。东京分公司部是樱井家最重视的一个支部，基本整栋大楼都是公司所有，会议室被专门设立在15层的市场营销部旁边。每到月末各个部门的主管都会来到这一层为樱井翔做汇报。

  非常乏味的会议，虽然一直以来樱井都是尽量认真地听取报告并提出建议，但今天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只是敷衍的应付着。

  “樱井桑，希望您下周可以去杂志社一趟签合同，延长对S.T.O.R.M杂志的赞助 。”

  他抬起头，最终只把这句话听进耳朵里。“S.T.O.R.M？还要继续？”

  在听到S.T.O.R.M时，樱井脑中一瞬间出现的是相叶雅纪，那种能穿越灵魂的眼神回想起来也会让樱井打冷战。

  “这是总部的意思。”主管回答。

  樱井无力的点头同意。或许自己早就应该习惯了被安排着走路，他盯着手上的戒指想。

  

  会议拖了又拖，三四个小时才磨完，樱井走出会议室时已经是晚上了，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外面的灯火通明。另一边的市场部还有几个职员在加班，看见主管们走出来连忙行礼。

  “怎么还没下班？”某个主管问。

  “最近一个项目就要截止了，加班赶一下报告。”看起来是管事的部长回答，“已经给大家都定了便当。”

  主管满意的点头，像是在告诉樱井原因，然后很快都四散离去，只留下等着专用电梯的樱井，那部长很快也回办公区了，一时间只有电梯红灯的楼层变化。

  “叮！”

  另一台电梯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的人和樱井打了一个照面，双方在看清彼此后都愣了。

  “咦？”拎着便当袋子的二宫首先发问，“樱井桑？”

  “你怎么会在这里？”樱井也反问道，忽然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接过二宫手里的便当，一面道谢一面掏钱，接着又拎着便当又回去了，电梯口再次留下樱井和二宫。

  “我是来送便当的。”二宫在这才解释道，“您不知道我们在加班的时候会免费派送便当吗？”

  樱井瞪着二宫，他果然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没有拄拐杖，站姿有些奇怪。

  “你没事吧？”他终于找到了一句话开头。

  “您说那天的事？”二宫轻描淡写的提起来，“谢谢您，我没事。”

  樱井应了一声，然后两人再次默默无语。尴尬又涌了上来，平时自己那张能言善辩的嘴为什么在一个便利店店员面前就卡住了呢？他无力的在心里责备自己。

  “二宫桑还没下班吗？”

  “叫我nino就行。本想着送完这一趟就下班的，没想到遇见您了。”二宫忽然转而一笑，“不过您也说过在这大楼工作——我就说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吧？”

  “那我送你回家。”

  “嗯？”二宫歪了歪头，似乎没有理解樱井的话的意思。

  太无礼了，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然而收回去也不可能，樱井只好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我送你回家、可以吗？正好我也要走。”

  二宫眨眨眼，他盯着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的樱井好一会，甚至让樱井觉得他会拒绝时，却突然轻轻点头:“好啊。”

  二宫坐在副驾驶上，腿上放着他的旧书包，外套的包裹下他更小了。樱井驾驶着车，根据二宫所报出的地址驶向一片他没怎么去过的居住区。黄色的路灯一闪出现，又一闪而过。

  “nino你多大了？”真是拙劣的问题，樱井想。

  二宫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大概26。”

  “26？！”樱井扭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二宫一番，“真的吗？”

  “骗你的。”二宫转过头和樱井对视上，认真回答，“我今年617岁。”

  樱井被二宫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了。“nino你很适合去说漫才，这个梗超逗的。”

  二宫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细小的笑。“我是认真的啊。”

  那股尴尬的气氛似乎一下就不见了，樱井自然而然的重新挑起话题:“你是兼职在便利店吗？”

  “算是...吧。”二宫说，“偶尔也会做些别的工作。”

  已经快到了，前方开始出现很多的居民区，或许因为夜色的渐深都熄灭了灯光。

  “比如呢？”

  “打杂或者处理收尾，类似的事情。”二宫似乎抓不准形容词，含糊的回答，“总之就是随便赚点生活费。”

  “你是、一个人生活吗？”

  “对。”二宫笑着转头，“樱井桑已经结婚了吧？”

  “啊——”樱井看见二宫一眼扫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啊，我结婚了。”

  二宫眯眯眼，“真幸福呢。”他说。

  樱井正打算开口，二宫却打断了他的话:“就在前边停下吧。”

  前面住一个常见的出租屋式多层公寓，看起来就是专门给像二宫这样的独居打工族住的，二宫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然后对樱井说:“谢谢。”

  “上楼不要紧吗？”

  “有电梯啊。”二宫一边笑着一边和樱井挥了挥手，“再见。”

  “再见。”樱井注视着二宫慢慢走进楼里，才倒车离开，夜色已经彻底铺满整个城市。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樱井掏出来，是一条来自郁月的信息:早点回来，我明天有事要出去先睡了。

  “其实不怎么幸福吧。”他看着手上的戒指自言自语道。

  【抖了一个很大的包袱~咚！越来越扯了.....nino的话有些是假的，有些......

   自己埋的伏笔自己都忘了orz

   我的关注列表里有个人叫念晓，这是一个nc粉的良心安利请大家收下(真诚脸)她的y2文my way是我的入坑作  (再次真诚的微笑)我爱她一万年】